楚国蚁鼻钱与齐国刀币：古代货币文化的独特交融

一、蚁 鼻 钱

东周时期楚国用一种铜贝做货币，通常称这种铜贝为蚁鼻钱，又因为这种圆形铜贝铸上楚文字后特别像鬼脸，所以也称这种钱叫鬼脸钱。不过这些称呼并不是楚国人自己的叫法，而是后人约定俗成的一种称呼。最早记录这种铜贝为蚁鼻钱是宋代洪遵《泉志》，其中记载：“此钱上狭下广。背平，面凸，有文如刻镂又类字，也谓之蚁鼻钱。”这是宋人不认识楚文字的情况下对这种铜贝的描述。蚁鼻钱上的楚文字最常见的有两种：一是铸有像“紊”一样的字；另一种是铸的像“咒”字。铸“紊”字形贝，钱体上尖下圆，面凸，背平，文字一般是阴文。因为阴文“紊”字很像一只蚂蚁爬在鼻子上，因此称这种钱为蚁鼻钱。这里所谓的“紊”字，有人将其解释为“圣桼”（降率），也有人认为是“五朱”、“各六朱”等的合体字，释读意见并不统一。另一种钱体形状一致，铸上的文字像“咒”字，钱体与蚁鼻钱相同。这里所谓的“咒”字，有学者解释为“贝”、“哭”、“贝化”等等，但具体含义也没有统一可靠的说法。不过在研究中大多统称为蚁鼻钱。这种蚁鼻钱体积非常小巧，携带方便，作为货币使用非常合适。 蚁鼻钱上除了最常见的紊、咒字形外，还有“安、君、忻、金、行”等等，但有些文字也是如同紊、咒一样都不是十分明确具体含义，加之楚文字系统的字比较特殊，因此这类钱上所释读出来的文字未必就是我们所认识的字，只是与我们今天的文字同形而已。

二、齐国的刀币

东周时期齐国流通的货币叫刀币。使用的范围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山东半岛。齐国刀币的造型很像一把刀，上面像刀身，尖首、弧背、凹刃，下面像刀柄，刀柄一端有圆穿孔。穿孔主要便于串联或挂起来。一般都比较厚重，面、背有文字或饰纹。齐国刀币按照文字的数量可分为“三字刀”、“四字刀”、“五字刀”和“六字刀”。 “三字刀币如刀身铸“齐法化”；四字刀币如刀身铸“齐之法化”、“簟邦法化”；五字刀币如刀身铸“安阳之法化”、“节墨之法化”；还有六字刀币如“齐建（造）邦长法化”等。这里面六字刀币比较特殊，后面还会说到。

齐国刀币形制上都是大刀形，但在长度重量上有差别，比如同样是临淄的刀币，“齐之法化”长18.3-18.5厘米，宽2.87厘米，重44.5-50.5克；但“齐法化”长约17.8-18.7厘米，宽2.6-2.9厘米，重40.8-50.4克。齐国刀币所铸的文字基本是地名后接“法化”两字。比如上举的内容中，“齐（指齐国都城临淄）”、“簟邦”、“节墨（今山东即墨）”、都是地名。不过这里的“法化”是后人通行的说法，如同楚国的蚁鼻钱一样这两个字也不是“法化”，这是齐国文字与今天文字同形而已。据今人考证，这两个字的正确读法当是“大刀”，这种读法既符合刀币本身的形制特点，也符合文字的字形规律，目前是最被大家接受的一种解读。另外需要特殊说明的就是六字刀币：“齐建邦法化”。币文说“建邦”，因此有学者说是“齐国复国”，即当年齐襄王击退燕国，收复齐国所失七十座城池为了纪念这件事情铸造钱币。还有说是田和建齐，被周天子正式册封为齐君时铸造的。不管哪种说法，这种六字刀币有点类似我们今天的纪念币，那么这种纪念币究竟有没有实际流通就成了留给今人难以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