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径刘多魁的画眉之声

山径文学社作品（夕阳浅唱）

画眉之声

刘多魁

当一树树火红的山茶花盛开的时候，我家阳台上的画眉也开始叫了。

画眉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气韵。它对环境十分挑剔，不会在阴暗龌龊的地方歌唱。

画眉的歌喉能唱出各种各样的旋律和声色。歌声中有高音、低音、花音，还有难度很大的滑音和颤音。画眉的音量浑厚甜润，悠扬多变，流利婉转，高亢悦耳。

画眉开叫以后，人们的心情好极了，感到天空格外清朗，树木花草也更加鲜活了。特别是放学回家的小孩听到画眉的叫声，快活得在草地上打滚。他们把书包丢在一旁，任凭课本撒满一地，只顾仰着头，托着下巴，痴痴地捕捉画眉叫声中的童话世界。

画眉悠扬的歌声传得很远。过往行人在城市高分贝的噪声中也能听出这超凡的自然之声。有时不由得停下匆匆的脚步，引颈侧身，贪婪地欣赏画眉的歌喉。

画眉的叫声带有浓浓的山味。进城的打工妹从画眉的声音中听到了乡音。画眉的叫声渗透着故乡贫瘠山区的苦涩。家乡的一草一木、一虫一鸟都魂牵梦萦， 尤其是画眉穿梭于丛林绿篱之中的桑梓之情更难忘怀。画眉“寻找家园”的呼唤有意无意地增添了她们的乡愁，给充满期待和困惑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惆怅。

几位老人在树下听画眉一鼓作气地鸣叫，也久闻不倦。但他们听到的是人生的另一种况味。一个老者举着大拇指说，画眉是善鸣好斗的名鸟，越老越叫，“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他从哲理上高度赞赏这种鸟。老人欣然品听画眉调侃时嘲讽揶揄的俏皮声调。另一个老者说，他不懂画眉的深奥，只觉得画眉的叫声悦耳动听。他真想远离闹市烟尘，牵一条牛，走走画眉欢叫的山道。

听画眉需要生活积淀，需要感悟力，需要有崇尚自然的浪漫的灵魂。想当年，奥地利作曲家舒伯特在维也纳郊外一家小酒店吃饭，忽然听到窗外云雀的歌唱，他激动不已，立即用餐桌上的菜单反面，挥笔写下了《听，听，云雀!》这支美妙动人的世界名曲。如果舒伯特当时听到的是一只画眉的歌声，该会产生怎样辉煌的灵感!

生活卑微，缺少悟性的我，在画眉之声中听到的只是一串串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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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韵：画眉的歌声，空灵而美妙（m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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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多魁，湖南省邵阳市人。1964年从湖南师范学院外语系毕业后，在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教育系统从事一线教学工作和教育行政管理工作几十年。首届湖南省收藏家（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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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