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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海岛:从钓鱼到赶海的完美一日游

05-29

探索海岛:从钓鱼到赶海的完美一日游

从网上查到,祖国有7600座岛。生活在大陆上的我们,很少能到小岛上住几天。最近小外孙学校放春假,带他到据说珠海水质最好的外伶仃岛玩了三天,略尝尝做岛民的滋味。

外伶仃岛 · 伶仃洋 · 文天祥

听这岛名,应该和“零丁洋里叹零丁”有什么关系。岛上莫不是有文天祥遗迹?但两地名同音不同字,且文天祥“过”的只是零丁洋,并无“零丁岛上叹零丁”。

百度地图显示,这岛确在伶仃洋上,此伶仃洋也确是彼零丁洋。北起东莞虎门镇,南到港澳,共2000多平方公里,著名的港珠澳大桥就横架其上。那么,伶仃洋算是坐实了,岛呢?

从横琴上船,一小时就到外伶仃岛码头。上岛一打听,文天祥并未上过岛,岛民也没牵强附会,毕竟“叹零丁”又算不上美名。码头附近的文天祥石雕也只一人高,全不若半山腰八米高的水神北帝金身像显眼。

转而又想,“惶恐滩头说惶恐”那个惶恐滩或者也离此地不远?作诗时文天祥已兵败被俘,心中悲苦,也许恰路过那个滩和这个洋,两个这么凄惶的地名触动了他的心境,就入了他的诗。一查资料,惭愧!全是想当然。惶恐滩远在江西呢。《过零丁洋》作于1279年,此前文天祥以文臣之身,曾率军在江西抗元,战败,经惶恐滩撤退福建。在元将劝降之际回忆起从兵败到被俘这一段苦难经历,甚痛国之将亡,激发出即使亡国被杀,也要“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誓言,连押送他的元将也感动得放弃逼降。

外伶仃岛的海边凌乱堆着黄色巨石,有些石头上似乎还纵向涂有夹了“飞白”的墨迹——其实是藓类长期生长的印迹。海浪出没巨石间,风景便有些特色。重温完历史,不会再想象文丞相一身囚服坐在石上叹息,倒是感慨今日伶仃洋比当年的零丁洋要热闹许多:海面上一排排矗立着银白色的风力发电机,巨大的叶片徐徐转动,军舰、游轮和渔船穿行其间。忽必烈若在今天,该望洋兴叹、打马不前的就是他那些蒙古骑兵了。

狗爪螺 · 藤壶

岛上的美食宣传词是,外伶仃岛有三宝:狗爪螺、海胆、将军帽。三宝者,三种小海产。海胆似不能算此地特产,犹记小时候去大连玩,海边多的是海胆,圆形,褐色,外面是刺,里面是黄,蟹黄样,味道平平。另外两宝,吃货们的攻略意见一致,狗爪螺鲜甜,将军帽貌如鲍鱼(外号“小鲍鱼”),却根本咬不动。于是决定尝尝狗爪螺。

在海鲜市场买了狗爪螺、虾、白贝、海螺,交了昂贵的加工费(和买海鲜的费用相差无几),一大盘白灼的狗爪螺上了桌,却不知怎么吃。厨师教我们,把如狗爪般并排的螺一个个掰开,撕掉爪柄处一圈软皮,露出粉红色的肉,用嘴一嘬,下来小拇指尖大小一坨,味道确有些鲜甜。可惜一个螺那么重的壳,就只这一小点东西可吃。难怪某网民说,吃海鲜吃出了嗑瓜子的感觉。倒是价格低一半的海螺吃着还更过瘾些。

学生物的女儿说,这东西不是“螺”,学名鹅颈藤壶,是一类甲壳纲节肢动物,和虾蟹是亲戚。小时候是随波逐流的浮游生物,长大后就到处巴在石头上,渐渐退化成螺的样子。鲸鱼身上或者军舰外壳上一片片紧黏着,清除起来十分困难的也是藤壶,只是好像不能吃。欧洲人说,鹅颈藤壶是“一辈子应当吃一次的美食”,但从图片看,他们所吃的鹅颈藤壶,比我们的狗爪螺大了不少,里面的可食部位如一截长肥的鹅颈,吃起来应该不会生出吃瓜子的零碎感。“应当吃”指味美,“一辈子吃一次”,是吃不起:这东西在他们那儿贵得很,合上千元人民币一斤。伶仃岛狗爪螺一斤不过50元而已。

于是自我安慰地想,把狗爪螺的那点“瓜子”在想象中放大一下,也能大概推知那“一辈子应当吃一次”的口感了吧。

钓鱼 · 赶海

小外孙不在乎狗爪螺的肉有多大,有一点点空就飞奔去玩。和小朋友玩水枪大战,换了泳衣下海游泳,坐“小黄鸭”(海边由水上摩托拉着兜风的小橡皮艇,做成小黄鸭状),用小虾为饵钓鱼钓螃蟹,毕竟除去往返时间,只能做两天岛民,抓紧玩是必须的。可惜鱼儿很少光临,眨巴着眼顶着太阳苦等一下午,钓上来一只小傻螃蟹,还很快跑掉了。

第二天他爸从海滩回来,带来两个重要信息,其一,想多钓鱼得“打窝”,即在一个地方下一堆饵料,勾引鱼群过来聚餐,会咬钩的傻鱼自然也多些。为此他果断买来一桶小虾,顺着客栈门口的岸边倒进了海里。其二是晚上天黑以后去“赶海”,用长铁夹可在海边石头缝里夹到很多海胆,他听一个人说昨天不一会儿就夹了一桶。于是他又赶紧租了两个大铁夹子和两只手套。

天擦黑,小外孙他爸抱着鱼竿要守窝待鱼,动员小外孙娘俩去夹海胆。小外孙拎起水枪和他才认识的玩伴跑了。当妈的只得勉强戴上手套,拎着铁夹子和小桶去兜了一圈,很快就打电话来了:“你自个儿来瞧瞧,找得到一只海胆,明天早上我请你吃海胆炒饭!”小外孙他爸唯唯从命,拎起铁夹亲临乱石滩。一路上倒并没看见同样武装起来的其他人,窃喜今晚这海胆都得归了他。

小外孙他爸在石缝里探头探脑搜寻海胆的样子大概很神秘,吸引了一个跟着父母旅游、正在海边溜达的三岁小娃。小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仰脸问爹娘道:“这个叔叔在干什么呀?”

“人家赶海呢。”

“怎么赶哇?”

“就是从海里抓东西。”

小娃不走了,非要看看抓了什么东西。他终于看见叔叔很小心地从石缝里夹起一个黑糊糊的玩意儿,大概有手巴掌大,抛在岸边的石头上。

“小刺猬!”小娃兴奋得手舞足蹈,他妈则在一边爆笑。

那其实是一块支楞着纤维的厚椰子壳。

一个晚上,这位赶海的新岛民,并没有看见半只海胆。

第二天一早,全家忙着退房、收拾行李、打道回家。

“昨晚上你们赶海赶到什么了?”我明知故问。

“没赶到什么。”

“知道昨天什么日子吗?4月1号!”

“愚人节啊,我让我爸给愚了。我爸,哼,坑娃又坑妈。”

“是我让别人给愚了!”他爸委屈地分辩。

拉着箱子离开旅店时,昨晚打窝之处,还真的聚集起了几个钓鱼人,此时正在不断起竿,钓了不少鱼,有小石斑,有管状的什么鱼。虽然赶海没什么业绩,但打窝总算是造福后人了。

为了开发旅游业,外伶仃岛民还是花了心思的。尤其晚上,海滩上星星点点亮着黄色灯光,旅舍房前零星地放置着不断变换颜色的大个头弯月牙灯,伴着夜风、星星、棕榈树摇曳的身影……

“明年还到这里来。”我家小岛民环顾外伶仃岛的目光依依不舍。

“明年换一个岛,”他老妈说,“咱中国好看又好玩的岛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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