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钓鱼乐趣的探索

● 方敬新  文 / 晓明  图

小时候在乡下，我经常去水里捉鱼。在春夏秋冬在不同的季节里捉鱼，便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春风吹拂，雨水多了，屋后的小溪不再干涸，清泉流淌，脚背深的水里，时有银白色的小鱼向上游着“对水”。

两手伸入水里，便可将小鱼捧着捉上来。赤脚踏入水中，弯腰翻开大大小小的石头，就会见到有拇指大小的螃蟹，用手夹住它，它的一对钳子便会来夹。可它鞭长莫及能奈我何？

即使被夹着了，它力不从心也不会使我吃痛而放走它。所以大可无所忌惮地抓它。抓到后，我大抵是即时就地解决——将它塞入口中吃掉。嚼着那脆嫩微腥的小蟹，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夏日炎炎，烦躁难当，我跳入自家水塘里，凉爽的水顿时让人浑身舒畅，流连忘返。

而最让人惬意的是俯身在水塘边的石头缝摸鱼，当两手左右包抄在石头中间汇合时，常能摸到二三两或四五两重的鲫鱼，让人惊喜莫名。

但有时也会让你吓一大跳。有一回，我在一处大石头下摸到一条长长的无鳞的滑溜溜的东西，以为是蛇，吓得我赶紧爬上来。可大人们对我说，那不是蛇，而是鲇鱼，尽管如此，时过多日我仍心有余悸。

但我还是喜欢捉鱼。一天清早，母亲要我去水塘边瓜棚摘个南瓜，来到瓜棚下，忽然发现密密麻麻许多鱼仔，在掉在水里的几朵南瓜花周围嬉戏，真是奇观！

我蹲下去双手一捧，就可捧住一、二十条。刚捧走，数不尽的它们又争先恐后聚拢来填补空位，我又用手去捧……不一会，我就差不多捧上来一两斤。

只是苦于没带桶来，捧上来的鱼不停地蹦跳，好些又跳回塘里了。但等我摘了南瓜回去拿了桶来想再多抓些小鱼时，却一条也不见了。

之后，不只是第二天第三天乃至整个夏天，在瓜棚下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奇观了。

秋风飕飕时，是定鱼的好时节。母亲将一块四四方方每边约二尺许的透水的蚊帐布，用两指宽三尺多长的两根竹篾片扎住布的四角将蚊帐布撑开，在竹篾片交叉处用一根四五尺的细绳与一根四五尺的小竹子连接起来，这捕鱼的工具小布罾就做成了。

再用一小撮炒香的油糠放在小布罾中间。然后，将布罾沉入塘里，大约等待10分钟，将小布罾拉上来时，里面便有许多活蹦乱跳的虾子。拿回家，母亲将虾炒着吃，又是一道美味。

秋收后捉泥鳅也是一大乐趣。有天白天比较热，晚上下了一点小雨，我和一个小伙伴清晨起来，各自带着一个小提桶，来到稻草散落在各处的田里，将立着的稻草垛轻轻提到一边，

在晨曦的微光下，便可看到在禾兜间的小水凼里有五六条或七八条小泥鳅在乱窜，用手捧入桶里，没多久，我和小伙伴便收获了两三斤泥鳅。

冬天很冷，鱼冬眠了，我要想捉到鱼，就只有盼干塘了。

塘泥是极好的肥料，在天晴时，把塘水放尽，把塘泥挑到稻田里，来年水稻就不用施肥了。而我这时最企盼的就是去干塘里捉鱼。

当塘里放养的鱼被主人捕捞走之后，在水洼里挣扎的小鱼泥鳅，在稀泥里爬行企图逃走的乌龟是任你去捉的。

有年冬天，邻居家干塘，我在他家塘里捉到一只差不多两斤重的大团鱼，用线吊着它一边开心地看它爬着企图逃走而不得，一边等着母亲回来。这时一过路人看见了这只团鱼，对我说，他愿意拿一毛钱买它。

那时家里很穷，平时一分钱零用母亲都没给过我。我想，卖给他，我就有可供我自主支配的一毛钱了，便同意了。母亲回来知道后，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了，这只团鱼可以买两块钱呢！要是有了这两块钱，明年上半年你的学费就不愁了！

母亲的话，一扫我的暗自得意，在懵懵懂懂中似乎看到了生活的艰难和母亲当家的不易。我望着母亲，默默地将原本想据为己有的一毛钱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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